“……亲爱的爸爸妈妈,让我和你们一样一辈子住在又脏又乱的村里,我会开心吗?让我和你们一样天天下地干活、一辈子当农民,我能过好吗?”这是洛阳市洛龙区古城乡政府起草、由古城乡青阳屯村中小学生交给家长签字的一封公开信。古城乡政府为完成青阳屯村拆迁任务,想出了这个办法。
我不知道当地的农村是不是“垃圾遍地、苍蝇乱飞、臭气熏天”,但我知道,当一辈子农民并没有什么不好。楼房自然比草屋瓦房住得舒适,统一规划的生活区自然也比散乱的农居更让人心旷神怡——可给孩子们灌输这种“一辈子当农民不好”的“思想”干什么?如果没有了下地劳作的农民,谁来供养坐在办公室里的公务员?
前不久在报上读到一篇文章:某地一小学举行了“谈谈我的理想”少先队主题活动,学生争相发言。有的说长大了要当教授和学者,有的说要当明星,也有的说要当航天员,而当一个学生站起来说要当一个农民、养很多牛的时候,在场很多学生都哄笑起来——不能否认,现如今在很多人眼里“当农民很没出息”,更有无数农家孩子以跳出农门为志向。向往美好的生活没有什么错,问题在于:在我们这个千百年来“被农民哺育着的国度”里,出现鄙夷农民的价值观,十分不正常。时光倒转数十年,在所谓的城市人中有多少是农民的孩子,土地和农民养育了我们,可我们却反过来对农民弃若敝履,这是一种心灵上的背叛。
最近有报道称,国内一女博士去美国“插队”当农民,但她的第一次申请却被拒绝了,理由是没有经验,“不能吃苦”。两个国度“农民观”的反差,恰恰从一个角度反衬着价值观的巨大分野:我们中的很多人认为农民“低贱”,而在美国人眼里农民是职业,与其他职业一般无二。
在中国,农民是身份而不是职业。人才的汹涌外流导致了农民建设的迟滞,社会价值观的不良扭曲让农村成为日渐隔绝于城市的“心灵不毛之地”。我们需要教育下一代,必须懂得尊重和感悟“农民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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