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报纸,一则报道非常醒目。
标题“重庆男人娶老婆全国最难”:全国成年未婚男性人数是未婚女人的1.465倍。据统计,全国娶老婆难度最高的地区是重庆,而难度最低的是西藏。
娶老婆难度系数=成年未婚男性/成年未婚女性人数。以下是全国娶老婆前20难:
1、 重庆 1.95
2、 贵州 1.71
3、 四川 1.69
4、 湖南 1.67
5、 广西 1.63
6、 湖北 1.62
7、 陕西 1.61
8、 江西 1.58
9、 海南 1.55
10、 山西 1.52
11、 浙江 1.52
12、 云南 1.50
13、 甘肃 1.48
14、 内蒙古 1.47
15、 安徽 1.44
16、 上海 1.44
17、 青海 1.41
18、 新疆 1.40
19、 江苏 1.40
20、 河南 1.39
照此看来,以后的重庆,将会普遍出现两男共用一妻之现象。这就是西部第一直辖市,中国最年青的直辖市,国土面积最大的直辖市。
以前我曾写过几篇反映重庆问题的文章,一直批判多赞扬少,不是我不爱家乡,是现实情况使我无法开口,也不好意思恬着脸去说一些无中生有的大话空话和套话。我只想用手中的笔和眼前的键盘写出胸中积压很久的话,能唤醒这些穷困人民以及那些愚昧到骨头的人。
前几天,我去一家公司修电脑,正遇上一个女员工和同事拉家常,说到她儿子的事儿。
“哎——,我那个娃儿,真是烦的很,整天不做事,就想耍。”
那位同事问道:“你们娃好像上大学了噢?”
“早就毕业了,一直不去找工作,就是呆在家里耍,这不,又让我给他买笔记本。”
“上次去你们家时,看到有个台式电脑的嘛。”
“台式电脑是两年前买的,娃儿说太旧了,都快淘汰了。”
那位同事反过来问我:“哎,兄弟,电脑淘汰的这么快呀?”
我的回答:“这个怎么说哪,你要是准备和电脑新技术赛跑的话,那可能一台顶好的电脑半年后就显得落伍了,不要管那些,只要够用和实用就行了,两年前买的,应该还不算太老吧,一台电脑的平均寿命应该在四五年左右。”
“噢,那娃儿为啥说淘汰了呢?”她还是有点迷惑不解。
“姐,你还没看出来吗,你们娃儿是想玩笔记本了,他想买多少钱的笔记本哪?”
“娃儿说,至少要个八九千的吧,便宜的不好用。”
那位同事笑道:“姐,你们夫妻俩挣的钱哪,全部养活娃儿了。”
“可不,当初怀孕时,我就想要个女儿,他爸死活要儿子,他爷爷奶奶更是说不通,赌着气要男孩儿,现在可好,娃儿大学毕业,找了一次工作没找着,就再也不去找了,干脆坐家里,让我们养活他,最气人的是,我说都说不得,我稍稍骂两句娃儿,他爸和他爷爷奶奶就护着……”
“……”
以前我一直认为这种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北方可能比南方严重,真没想到,事实恰恰相反,更没想到,在这个人人自以为豪的重庆竟然恶劣到这种地步。
来重庆十年,由一个外地人渐渐地转变成一个本地人了,不仅把户口迁了过来,而且学说一口流利的本地话,也习惯了绝大多数习俗,我爱这个城市,也把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留在了这里,甚至还要继续下去。可是最让我看不惯的就是“重庆式”的自大和迂腐,以及“中国式”的虚伪在这里典型的表现。
记得九九年刚来上大学时,一位本地同学和我说:“以后一定要娶个重庆媳妇儿。”
我自信地说:“那当然了,在这方面我可是高手。”
“耶,你是高手,那你幸运多了,你没说过吗,‘到了北京嫌官小,到了广州嫌钱少,到了重庆嫌结婚太早’。”
“我没听说过。”
“那你听过哪儿出美女哪?”
“我对美女不美女不大感兴趣,只是长得好看就多看两眼呗。”
从那以后,不止一次地听本地同学说起这句话,有几次我专门问了几个外地的同学,问他们听过没,他们的回答和我完全一样:“以前没听说过,只是来了这儿才听人说的。”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几乎经常遇到客户谈这样的话,当然了我的客户百分之九十的是本地人。说实在的,有时听着我很反感,听多了觉得恶心,我并非不懂审美,也并不是不喜欢美女,更不是觉得重庆没有美女,只是我觉得不能成天老是把“美女”二字挂在嘴上当饭吃,那天不谈美女就活不下去了。而且今天再来反观这句话时更有疑惑了,“到了北京嫌官小”,无可厚非,只要北京还是首都就一直成立;“到了广州嫌钱少”,已经站不住脚了,近几年的各种富豪排行榜,江浙一代已经超过了广东;剩下的一句我也不知道是那个吃饱饭没事干的人提出的。
大概是2005年左右,不知道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专门提出重庆要发展美女经济,要把重庆的名片定为三美:美女、美食、美景。于是人们弹冠相庆,祝贺这一“名副其实”的招牌。每次人们谈起“三美”,我就一身鸡皮疙瘩,可能是我属鸡的缘故吧。
2006年时,重庆发生了更戏剧的事,某些地方以村子为单位去离婚,民政部门忙的接待不过来(这件事我在其它文章中提过)。原因就是假结婚或假离婚可以多得三十五平米的房子,那段时间,我每天遇到的人和事,尽是这些;而最让我感到难过的是那些小孩子,他们尚不懂事,父母的言行对他们很有示范性作用,尽管人们说是“假离婚”“假结婚”,但是对于那些幼小的心灵来说都是真的。
实际上,很多的假结婚仍然是假的,而很多的假离婚却最终变成了真的,小孩子们又一次承受了难以估量的伤害。事情过后,我与很多的本地朋友谈论此事,他们很不以为然,认为“挣钱也是为孩子嘛”“几年前人们为了移民外国,还不是弄假结婚啊”,我很无奈地回答他们:“这样的挣钱方式卑鄙的会影响到下一代,别忘了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为了移民假结婚与此形同而质不同,至少没有把孩子卷进来。”他们还是一笑而过:“你呀,就是笨,有钱嘛,就赚,你们北方人哪就是呆板。”那一年他们几乎每个人多赚了大概七八万,而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看到过他们用心的学习和努力的工作,两年来,他们其中的几个离婚了,前段时间我听说又有几个也离了,不离的已经很少了。回头看看,两年前的那点不义之财破坏了多少家庭,摧毁了多少人的上进心?
同样是2006年底,我去市政府修电脑,中午吃饭时发现了另外一件让我至今都难受的事。
市政府附近有所中学,所以吃饭时人特别多,我坐在角落里优哉游哉。忽然一个学生叫道:“哇,你们看,你们看,哪儿有个美‘容美发店’!”
“哪儿啊?”大家站起来起哄。在重庆,小姐最集中的地方就是美容美发店和洗脚城。
饭店老板娘笑道:“怎么了,你们难道不理头发吗,开了美容美发店还大惊小怪的。”
有几个稍稍大一点男生辩解:“哪儿是理头发的,你看看那是理头发的地儿吗?”
老板娘笑着对我说:“你看看现在这些学生娃,啥都知道,真是没法说。”我摇了摇头,只能苦笑。
我三口并二口地吃完,出去了,因为哪儿的空气实在太闷,压的心里发慌。我看到里面有更多的学生参与了争吵或者是讨论,我看着那个美容美发店,“她”距离市政府不到一百米,距离这所中学的直线距离也不到一百米。因为附近有我很多客户,所以后来我又去过几回,直到有一次,拿的东西太多而一不小心碰着了“美容美店”门口的一位小妹,我习惯性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结果招来她破口大骂:“你眼瞎了嘛,妈卖屁。”
当时我被她这句脏话骂得连怎么说话都忘了。
后来我与本地几个朋友喝酒时,说起此事,他们是这样说的: “这就是重庆女娃儿,把你骂的没法说话。”
“我并没在意被人骂,况且她只是个女孩子,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总不至于当时打她几个耳光吧。只是觉得距市政府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有这种地方,很掉我们重庆面子。”
一个朋友说:“你不要老是说咱们重庆的坏话,你现在也是重庆人,儿不嫌母丑啊。”
另一个说:“那其他省市政府,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还不是有这种地方。”
还有一个说:“咱们重庆的这种地方多,更说明咱们重庆女娃儿长得乖。”
有两个没说话,闷着喝酒。
我当时可能是仗着酒劲儿,终于说出了憋了很久的话:“的确,儿不能嫌母丑,但是母亲生病了,难道也不管吗?”“其他省市也有,政府的附近也很可能有,但是你说的是一公里的地方,你要知道一公里是一千米,而我们现在是不到百米的地方”“黄色文化是一个城市的下水道,堵是没法堵的,但是也绝对不能这么泛滥,你要不要把重庆的妓店开到北京天安门广场啊”“你们在侮辱重庆的女性,居然无耻地说这种地方多是因为女孩长得漂亮。”
那顿饭吃的不欢而散,当然酒劲儿过了之后,大家也并没记仇,权当无事。
半年前的一个晚上,大概十点多,我去楼下的超市买东西,到柜台结帐时又遇到一件让我很难受的事。
老板娘问娃儿:“儿子,你爸爸哪儿去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小孩脱口而出:“找小姐去了!”
引的超市里的人哄堂大笑,一个营业员开玩笑:“你怎么知道你爸找小姐去了?”
“这还用说吗,这么晚了不回来,不是打麻将就是找小姐,还能干啥。”
又一位顾客笑着问他:“小小年纪,你怎么知道哪儿有小姐啊?”
小孩可能感觉大家低估了他的能力或者智商,瞪着眼睛:“要不要我带你去啊,你咋这么笨,一到晚上,哪儿没有?”
大伙又是一阵大笑。
从超市出来,上楼时,我的脚步非常沉重,四层楼梯,爬了大约十分钟。此后的大概一周左右,我再也没有去那家超市,并非因为那地方有什么“毒品”,而是我不想再看到那个小孩子,当然了,对于他,我也只见过那一次,因为没过多久,那家超市因经营不善关门了。
三个月前,我去跑一家客户。下午五点多,那天稍稍下了点雨,云层压得很低,潮湿的空气使衣服粘在了身上,感觉黏黏糊糊的。
下了车,我就给客户打电话,想让他出来接一下,哪儿的房子比较旧,分布的有点乱,很不好找。
接电话的是一个小孩:“噢,叔叔啊,你来了”“爸爸,修电脑的叔叔来了!”
听着那边吼道:“这才烦,你下去接一下不就行了吗?”“噢,行!”
“叔叔,你在哪儿啊?”
“……”
“那你等着,我马上下来。”
“……”
大约十分钟,我的电话响了。
“叔叔,你在哪儿呀?”
“我在……”,周围并没有象征性的建筑,实在不好描述,我只能问他:“你在哪儿啊?”
“我……”,看来他也不好说,“我……”
“噢,叔叔,我在……这儿有个美容美发店,……对,就这儿,你看,有个小姐正出来了。”
终于碰面了。绕绕弯弯地走了一大截路,爬了几层楼梯,到了。还没开门,就能听见里面唏哩哗啦地撮麻将声音和人们吆喝声,叫的最凶的就是几个“尖嘴女人”,估计楼下和楼上的住户都能听到。
那天我弄的很快,甚至那个小孩问我的一些问题都没有认真详细的解释,只知道他读五年级,三年级时考了全班第一名,家里奖励他一台电脑。
我问他:“那你现在在班里多少名啊?”
“去年是二十二名,今年三十四名。”
不知道他们班里共有多少人,或许是个大班,即使三十四名也算靠前吧。
后来回想起那天的事,对于那个小孩非常清晰地就认出“小姐”,我很诧异,说实在的,我都二十七岁了,还不一定能认得准。
其实我对传统教育深恶痛绝,尤其是那些极不科学的排名次,尽管在我的学习生涯中,一直是前几名,但还是觉得那样太压抑人太埋没人才。然而对于这个小孩说的这事以及我在他家看到的情况,我觉得比起他我幸运多了,尽管家里比较贫困,但是父母亲很顾念我和弟弟的学业,更不会“肆无忌惮”的把麻将桌搬到家里来。像很多中国式父母一样,我的父母为了两个儿子牺牲了他们大半青春,固然有点唠唠叨叨,但是全家人能幸福生活,和睦共事,不啻为优秀家庭的典范。在父母纯朴本性的影响下,我们的事业越来越走上正规,也越做越稳,越做越大。我不知道这个小孩会学习父母们的哪些优良品行,但愿他不要沉迷于电脑游戏中(真能在电脑上有所作为也行),也不要学习他父母亲的不负责的态度,更不要被楼下的那些“美容美发店”毁了。
最近我下班比较有规律了,坐公交车时经常会与附近一所小学的学生娃一起回来。在车上听到他们谈论最多的类似话题:
“我和你们说啊,我们数学老师换了,比以前那个靓多了,很性感的哎。”
“我们英语老师才有意思呢,今天穿了件红内裤,特明显。”
“哎,你爸和你妈离婚了,那房子归谁呢,那你跟谁?”
“哎,那天我看见音乐老师提包里的卫生巾了!”
“……”
这些还不算什么,还有更难听的,就不一一枚举了。小学生,能有多大年纪,我总觉得有些事晚一点懂比较好。我也一直想,是不是我的思想太保守了、太封建了。有时也常常遇着外地来重庆的朋友,有江浙一带的,有北方的,还有香港甚至台湾的,几乎他们的想法和我一样,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甚至一个香港朋友还劝我:“你这人咋忧国忧民的,管你什么事啊,人家就喜欢那样,妨碍你了吗?”我只能无语。
不巧的是,今天在报纸上又看到了“重庆男人娶老婆全国最难”的消息,晚上回来闲着无事就把心中所想用键盘敲打出来,希望人们能真正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彻头彻尾、洗心革面地改掉“中国式”虚伪和“重庆式”的自大,或许这不仅仅是重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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