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血腥,请勿模仿)
我们这里的乡间有一个流传很广的说法:蛇必须到露天煮着吃。据说在家里煮着吃,倘若灶上的老尘(以前烧柴,烟尘积久留下的特色产品)掉到锅里,人吃了就会死。
若干年后,我在一本“古代清官断案”之类的书中看到一个故事:丈夫在外打工回来,妻子杀鸡以迎,不料丈夫吃了几口后暴死。妻子被邻居送官,官员将其定性为“因奸杀夫”,判以斩首之刑。后任官员微服私访,在当年煮鸡的地方继续煮了一只鸡,当肉香像东方的太阳一样冉冉升腾时,只见灶顶上冒出一只老蜈蚣,其唾沫直直地滴到了锅里。该官员当即让狗先吃,果然现场牺牲——疑案因此告破;前任官员也受到责任追究,削职还乡。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是否有科学道理,但由此联想到我们这里煮蛇的传说,看来应该也不是空穴来风,因此却形成了一个好处:我们这里的人至今不大吃蛇,只有些半大不小的年青人,偶尔喜欢尝鲜。
有一年夏天,与几个朋友聊天时,不知道怎么扯到蛇肉上去了,大家的欲望很快调动起来,于是当场决策:弄条蛇吃吃。我天性怕那玩艺,赶紧自告奋勇,负责锅灶柴火和油盐酱醋,其他几位同志则去抓蛇。
我溜回自家的猪栏,把一口弃置已久的煮猪食的大锅偷了出来,跑到小河边一个劲地洗,自然而然引来了一群小伙计围观。我把接下来的事情向他们宣讲了一通,于是乎,小伙计一个个比偶还忙:找砖的找砖,拾柴的拾柴,偷油盐酱醋的则一个个跑回了家。
支锅搭灶的工作很快完成,一群人眼巴巴地等着蛇的到来。终归是煮过猪食的锅,虽然洗得一清二白了,我心里总有点不踏实,决定烧锅水去去腥。
一声点火,早有下手快的孩子把火给烧起来了。烧着烧着,我突发奇想,丢只青蛙下去会如何?话一出口,小家伙们立即扭头就去抓青蛙。不一会儿,抓来了四五只,待我同意后,一个个扑通扑通地朝锅里扔。
很快有两、三只从锅里跳了出来。小伙计们的话题随即转移到谁抓的青蛙“厉害”上,在他们看来,能跳出来的当然更英雄。有的为了证明自己,把跳出来的青蛙又抓回再次扔到锅里。同样,青蛙很快又从锅里跳了出来。
我特意观察了一会,发现青蛙扔进锅里后总是本能地双腿朝后一蹬,有的正好蹬在锅壁上,于是“弹”了出来,又的则没有,只能在锅里前进一下,接下来它们会继续蹬,如果哪一下蹬到了锅壁,则基本上都能“弹”出来。总之,不管一次扔几只下去,要不了几分钟,它们总能从锅里全跳出来。
夏天水就是烧得快,很快手已不能伸进锅里了。我下令抓一批大家伙来,小愤愤们二话不说,一个个乐呵呵去执行新的抓捕命令。
这回抓来了五、六只大青蛙。由于水温太高,由我负责一只只朝锅里放。青蛙入水后同样是猛地一蹬,后腿能借上力的,一下就能从锅里跳出来,接下来会连蹦带跳,继续逃逸;不能借上力的,往往是一下冲到了锅边,接着再一蹬,由于此时多半是头朝外,同样借不到力,只是把自己再次“动动”一下而已,接下来无一例外,都是鼓起气呼呼的肚子,四脚朝天地死在锅里。
抓蛇的几个人也确实厉害,竟然抓回了一条“扇风蛇”(学名眼睛蛇),据他们说还跑了两条。大家很快忙开,蛇肉什么味道,早已忘却,但喝蛇血酒时,从喉咙管里沙沙流下的感觉,却印象深刻。
有一天,偶尔读到那个“温水煮青蛙”的哲理故事,说的是青蛙突然放到开水里一下就跳出来了,放到冷水里慢慢煮,直到水开青蛙死了也没有反应。其实这纯属一派胡言,青蛙的本能就是朝后蹬,它能不能从锅里跳出来,就看它是否有一脚能蹬在锅壁上——借上力它就能跳出来。开水条件下由于生存时间短,一不小心就给汤死,冷水时它则几乎总能从锅里把自己解放出来。
据说中国人民由于素质低不能实行民主,从我年青时的实验看,同样是无稽之谈,中国人不能实行民主,是由于我们从来没有过“民主”这个平台,只要中国人拥有“民主”,管它沸水也好,冷水也好,中华民族肯定都能自立于世界强民族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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