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23岁的我遇到同龄的彤彤(化名)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完整了,看她第一眼,我就毋庸置疑地断定,她当然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那个女孩子,文静,干净,孝顺,体贴,勤劳,纯洁。
我这样形容彤彤是不过分的,她除了身材之外,几乎无可挑剔,而对于我们这两个都生长在农村的年轻人来说,她的这点缺憾是微不足道的,而她品质上所具备的,正是我最在意的。
因为情投意合,我们很快就订婚了。双方的家长很认可这门亲事,都催促我们快点结婚,不过旧俗是不能免的,为了表明诚意,今年一开春,我家就把彩礼钱和打算盖新房子的一共3万块钱给彤彤家送去了,之后,和婚礼相关的事情都开始进入准备程序。
按照村子里的风俗,订婚之后,逢年过节男方要把女方接到家里小住几天,再送回去,我们的感情也在这样的往来中越来越深。农忙之后的闲暇,我又把彤彤接到家里住几天,彤彤好像已经是这个家里的一位成员,忙里忙外的,我们一家人喜在心上。
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我还有什么犹豫的呢?就在彤彤临走的那天晚上,我怀着满心冲动的爱,和彤彤躺在了同一个炕上,彻底拥有了她。彤彤表现得很温顺,没有反抗,但是在激情退却了之后,我的心里却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学到的常识提醒我,彤彤似乎不是处女,她没有落红,而且她那么自然的动作让我重重地起了疑心,难道……我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结,难道她不是纯洁的?
她坦白她的第一次不属于我。
当这个念头从心里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事实不可能是这样的,但是我不能说服自己,我必须立即弄清楚这件事。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故意心不在焉地问彤彤,她是不是已经不是姑娘了,彤彤听了一愣,然后摇摇头,让我别瞎猜。我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担心得太离谱,怎么能问自己心爱的姑娘这样的话呢?但是为了完全消除自己的担心,我顺口又说了一句,那你咋没落红呢?彤彤出乎意料地说出了一句话:“我的第一次是落红了的,不过,我一点也不爱那个男人。”
我惊呆了,我竟然真的不是她的第一次,她还居然承认了!我的头嗡地一声响,顿时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是对我这样的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我不能就这样遭受如此的耻辱。为了弄清楚原委,我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和惊讶,仍旧故作轻松地问她,她的处女之身给了谁。我的伪装彤彤完全没有察觉,结果我这一问不要紧,一个关于她的秘密重重地刺激到了我,我几乎再也没有勇气多看她一眼。
彤彤从前有过上网的经历,她的第一次就是给了那个并不太了解的网友,因为没有感情基础,所以他们很快就结束了。不过到这里,彤彤的故事并没有完,她接着用一种近乎完全信任的口吻,靠在我的胸膛上讲了她之后的一段可怕的遭遇:有一次,她去邻村的姑姑家串门的时候,在包米地里被歹徒强暴了。
听到“强暴”这个词的时候,我身上的每一个汗毛都耸立起来,简直太难以置信了,我还以为她是纯洁的,我简直是个大傻瓜,倒霉蛋!
“你会因为这个嫌弃我吗?”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彤彤有点不安地问,我的大脑飞快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镇静地摇摇头,“怎么会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这个,我只要你以后只属于我就够了,你在我心里仍然是纯洁的。”
当然,我说了假话,欺骗了彤彤,也欺骗了我自己。我的确曾经试图忽略这个可怕的事实,但是在其后一段时间和未婚妻的接触中,我发现自己对她曾经被玷污的身体在心理上产生越来越严重的抵触情绪。我没办法再让自己视而不见,我不得不承认,我就算能勉强容忍彤彤自愿地失身于网友,但是,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去接受一个被人强暴过的残花败柳!
我决定,我变心了!
家乡的习俗是这样的,如果男方在婚前提出退婚,那么我付出的那些彩礼钱当然就打水漂了,我一分钱也不可能要回来,但要是女方提出退婚,那么我就不会受到一点点经济损失。为了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开始想办法让彤彤主动提出跟我分手。
为了达到目的,我没少费心思,在所有人的不解中,我去彤彤家的次数少了,按老规矩给未来老丈人的四样礼也总是极端无礼地少一两样,甚至在过“五一”的那几天,我也借故有意让彤彤在娘家承受孤独,而在这同时,村里即将过门的准媳妇们,全被心上人接到准婆婆家成为座上宾……最后让彤彤彻底对我们的婚约失望的是,我说我们住到了一起几次但是她都没怀孕,一定是我们中的一个人有病,所以我让她去医院检查。
我最后这个杀手锏一出,几乎要了彤彤的命,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无法接受这种可耻的侮辱,彤彤痛苦委屈的哭喊声那么大,我扭过头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做这些的时候,我在遭受良心的谴责,彤彤痛苦怨恨而又不解的泪光,让我没有了面对她的勇气。我不得不承认,在和这个被强暴过但对我情深意长的女孩子站在一起的时候,我自卑得根本抬不起头,因为在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看来,我就是在用“不是人”的卑鄙手段,侮辱一个善良的女孩子的人格和尊严。
我知道,彤彤是爱我的,她不停地追问这一切事情的原因,可直到她哭着说退婚并且退回了我家的彩礼钱之后,我仍然无情地装腔作势隐瞒了我真实的动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能是这样不至于太伤害彤彤的感情,更有可能是我心理的阴影太大,事情已经做绝,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愿意再揭自己心头上这块伤疤。
我的阴谋得逞了,彤彤在我的精心策划下,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不过,这个善良的姑娘所带给我的爱和恨,却永远无法在脑海中抹去。我佩服她的勇敢,佩服她对我的信任和坦诚,我鄙视自己对她的亵渎,对她的凌辱,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就是不能接受一个不纯洁的女人做妻子!